Chapter 4(2/2)

    徐大昌刷牙刷到一半，拿牙刷头指着她：你这婆娘越说越不像话了！漱口吐掉嘴里的牙膏沫，跟她摆事实讲道理，咱先不说别的，就说我撮合雅婷跟江潭有没有错？江潭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，他什么样你不知道？我们雅婷也是江际他们看着长大的，还有比让雅婷嫁去江家更好的归宿？

    当年眼看江际结婚没多久，杜兰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，媳妇蔡美慧的肚子却始终一马平川。

    蔡美慧盘起胸：哼，是说了不少话，都是碍着两家交情说的场面话，他看小婷的目光比水还清，肯娶小婷才有鬼。

    别说，徐大昌从前看小江潭穿着军装似模似样地走正步，确实动过拜托江际让江潭给他养一阵子的邪念。

    徐军长是军界出了名的耙耳朵，被妻子这么针锋相对，口头上还让着她说：我有理说不清，不跟你掰扯这些子虚乌有的事。进浴室挤牙膏刷牙。

    说什么，都是没影儿的事。江际耸一下大腿抖掉妻子的手，臭着脸教训起徐大昌，你也是，一个军长嘴比麻袋还松。

    辛勤耕耘好几年，蔡美慧的肚子总算传出消息。

    九十年代是实行计划生育最严格的年代，领导干部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，生男生女都必须生一个，偷生被抓到，多大的官都得革职查办。

    徐大昌从她带刺的话中听出端倪：我听你这话不像是针对江潭，像是针对我的。

    蔡美慧不否认，翻起夫妻俩的陈年旧账：你对江潭那么殷勤，不是想要他当你的女婿，是想要他当你的送终儿子，你就是怨我当年没能给你生个儿子！

    徐大昌还拉着他侃侃而谈，仿佛恨不得嫁给他的不是他女儿而是他自己，真就这么喜欢这个世侄？

    你是没说，你直接写脸上了！蔡美慧翻起旧账没完没了，从前去江家走动，你看江潭的眼神跟黄鼠狼看鸡似的，恨不得偷偷抱他回家当自己的儿子养。

    宴散，江潭作为后辈，领着徐家三口走出酒店。

    徐大昌脱着衣服：怎么了？我看晚上江潭跟小婷说了不少话。

    徐大昌挺起的胸又凹进去：你、你不刷牙就睡觉啊！

    徐大昌不以为意：两个人好几年没见，你想要他看小婷的目光里有什么？要真有什么我还不敢把小婷嫁给他了。

    不容易，全场就这么一个头脑冷静的明白人。

    徐大昌被妻子一语中的，耷拉着眼，脸色讪讪的：你又说，你又说，我什么时候怨你没给我生个儿子？我可比你还疼雅婷。

    蔡美慧泼他冷水：我就这么跟你说吧。你想让江潭当你的好女婿好儿子，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。我一晚上瞧得真真的，江潭压根就没看上咱们家雅婷，我是不会让我的宝贝闺女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。至于你，想嫁就自己去追求你的好侄子吧！甩手转身。

    真的！场上最高兴的莫过于杜兰，第二次狠狠瞪一眼丈夫，大昌知道你肯定也知道，不跟我说！在桌下拧他的大腿。

    徐大昌摆出一副圆滑的模样：人老脸皮松了，嘴巴自然也会松的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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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军人出身的徐大昌当然希望能有个小子让他操练，继承衣钵。

    等娃呱呱落地，害，丫头片子。

    写到这里就不得不简述下江徐两家的前缘，江潭和徐雅婷的爷爷在抗美援朝时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，为了亲上加亲，给下一代定下娃娃亲，可惜两人的妻子生的都是男娃，即江际和徐大昌。

    原来你也会关心小婷未来丈夫的人品啊！我还以为只要是江潭，是不是火坑你都会推小婷下去！

    江际哼了他一声。

    徐雅婷扑哧一笑。

    蔡美慧挤兑徐军长挤兑得牙口正酣，杵在浴室门口得理不饶人：反正现在国家开放二胎政策，领导干部要起好带头作用，我生不了，你可以去外面再找个女人给你生儿子呀。

    于是亲上加亲的任务就落到第三代的肩上，好在两人的妻子肚子争气，给他们生下一男一女。

    这场变相的相亲宴欢声笑语，宾主至欢，一顿饭下来气氛非常好。

    这俩军长向来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。

    徐大昌前几天一得知江潭被中央领导层看中，准备将他从地方调进京城委以重任，就瞒着江际撺掇杜兰两家人吃个饭，让两个几年未见的小辈熟熟脸，像是迫不及待要江潭当他的女婿，最好是上门女婿。

    回家后夫妻俩一进卧房，蔡美慧就没好气地向徐大昌发难：你以后少没脸没皮地觍着江潭，你满心满眼想要人家当你的乘龙快婿，人家还不稀得要你这个便宜岳父。

    徐大昌昂首挺胸：你这婆娘

    车上，徐大昌父女因喝了点酒，脑子都有点发热，三句话离不了江潭。

    惧内都能坐到军长的位置，这说明什么？这说明怕老婆的男人有出息。

    徐军长还在夸：江潭这次在对战演练中的指挥出神入化，带来的兵也各个骁勇。我不妨提前跟你们通风报信，鬼祟地压低声音，这次全国七大军区都派兵进京参加军事演习，上头有点赛场选马的意思，江潭再过不久就会被调到北京军区任职。

    也只是个念头，哪儿敢跟蔡美慧提呀，怕她闹家庭革命闹到组织上去。

    蔡美慧暗地里再三催他，他才一步三回头地上车。

    干吗！蔡美慧杀了个回马枪，脸色淡淡的，气势却犹如沙场秋点兵的女将。